Siren

不删文方便人看,但我润了

风华正茂

  歌唱家au

  米凯勒是整个巴黎最动人的男高音,他的嗓音和他的外貌甜蜜的相得益彰,尤其是那双眼睛,当他在舞台上看你的时候,那眼神几乎像一个隔空的吻。那时他风华正茂,几乎每个人都爱他。

但衰老是无可避免的,即使他自比格雷道林,却连出卖灵魂的机会都没有。脸上的金箔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卸去层层掩饰下的皱纹却清晰地提醒着他青春不再了。人们仍然爱他,爱他像沁了蜜糖似的歌喉。

一如既往地,米凯勒在结束演出之后给自己逝去的青春献上了一束白玫瑰。他该怎么宽恕岁月呢,在他曾被那样推崇和热爱过后?好在他们都还爱他,那些礼物和鲜花在歌唱结束之后几乎源源不断地送进后台堆在他的化妆台上。我们的歌唱家不在乎那些爱里有多少是真实的,多少是随波逐流的,甚至有多少是肮脏的。他只在乎有人爱他,即使当他老去,仍然会有人爱他,爱他的过去与现在——就像爱一尊铜像,爱一具空壳一样爱他。

镜子里是米凯勒的敌人,那残忍的映像时刻提醒着最能刺痛他的事实,使他成为纳西索斯的反义词。他不会成为水仙,相反,河边只会出现棕褐色的藤蔓,就像是他的舞台妆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会接受某人的求爱了,没有人能进到他的房间采摘刚好处在盛放与萎靡交界处的白玫瑰,任何礼物都无法打动他空洞的心了。

这使上流社会里传开了一些奇妙的胜负欲:谁能让这位音乐的甜心敞开心扉,谁就是所有绅士们最为出色的那一位。而我们这位因为魅力而引起风潮的美人倒也乐得充当海伦的角色。他退回了价值不菲的钻石和鲜花,只留下表白心意的卡片摆在镜子前。闲暇时,米凯勒在舞会或者沙龙里长袖善舞,与每个人都谈笑风生却从不与任何人过于亲昵。也有人想用一些超出了的方式,但没人成功,米凯勒手里的酒杯总是在对话中莫名其妙的移回对方的手里了。而他却只是毫不留恋的转身,外衣的下摆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仅剩的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香水气息。

人们渐渐达成共识:没人能打动歌唱家的心。因此在一个青年捧着花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抱着看热闹的打算围在一旁。但那位陌生人似乎对于其他人的围观有些羞怯,在众人看不见的拐角处递上了花。那是几支白玫瑰,花瓣上缘被细心的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闪粉,在路灯下发着光。缎带也是精心挑选过得,看得出不是很贵重却足够认真。出人意料的是,米凯勒没有拒绝。也许这束花让他想到自己,曾经璀璨的岁月和从不怜惜旁人的时光。他接过玫瑰,在低头嗅闻的时候蹭了自己一脸金色,又在对方慌张递上手帕时开怀的笑出声。

在之后的日子里,米凯勒常见那位叫做弗洛航的青年。某次歌唱家在点着蜡烛的餐桌前调笑着问弗洛作为赌约中唯一的优胜者有没有什么感言——却只得到一个茫然的眼神,对方丝毫不知道这场争夺美人的特洛伊战争是怎么回事。青年凭借着一腔横冲直撞的青涩冲动获得了海伦的心,却没能治愈他的伤口。尤其命运给了米凯勒又一击:也许因为天气,或者是最近的演出太多,他在舞台上唱破了音,下了台之后连说话都是嘶哑的。

米凯勒已经失去了他的青春,不能再离开自己唯一引以为傲的嗓音了。他几乎是赌气一样的要求弗洛离开,也许是自知他们彼此是对方灵魂的半身,最契合的一片拼图。和他预料的一样,青年只是有些受伤的摇了摇头,却仍然在他身边陪着他,坚定地像是一首歌的和声。折磨就是由此开始的,事情从不会越来越好。在一次又一次的争执中,他们两个人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米凯勒坚定的认为舞台之下的自己没有任何值得让人怜惜的地方,整个人在紧紧抓住弗洛这最后一根不放和拼命把对方往外推之中来回转换。

终于,就像第一次相遇一样。弗洛航站在米凯勒前,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他还是说了:

“……抱歉,我得回家了,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写信吗?就只是别,”

就只是别忘了我。

米凯勒在内心对自己说果然,没有任何人会停留在不再年轻的自己这里。弗洛没再回来,时下新的谈资是音乐宠儿终于厌倦了自己幼稚的追求者。过了很久,久到米凯勒不再回弗洛的信,他们两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联络了。米凯勒往房梁上悬挂了一条金色的床单,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有一封在弗洛抽屉里放了很久却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寄出的信。他也永远不会知道,那封信里写着:也许我们会重逢,作为最了解对方的人。我会学着唱歌,为你唱和声,这样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失误了。

但还好,还没学会法语的米开朗琪罗进入面试室的同时,弗洛航莫特还在练习自己准备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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